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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它在這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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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已過,主臥還是一片安靜,陽光大肆灑進室內,亮堂堂的,很是刺眼。

隨著微波爐“叮”地一聲,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慢慢停下來,男人打開微波爐拿出一杯牛奶,然後走過去輕輕擰開緊閉的房門。

踏入臥室亮度瞬間變低,厚厚的窗簾擋住了光源,但也沒能完全遮住,還有幾絲光從窗簾縫兒溜出,安靜地趴在地上放光,可見外面的天氣有多好。

顧言之放下牛奶,走過去拉開一層窗簾,屋內變得和客廳一樣,床上的人“吱”了一聲,便沒有了其他動靜。

原來的房間色調單一,只有黑白灰三種,現在增加了很多顏色,有紅有藍也有綠,乍看起來很怪異,看久了會很舒服。

尤哩趴在兩米的大床上,頭發淩亂地散在頭一側,絲軟的吊帶調皮地跑下肩膀,生生勾起一抹性感。半露在外面光溜溜的皮膚上有幾塊紅,形狀不規則地遍布在手臂,脖頸,後背,顏色就像下過大雪後悄然綻放的梅花。

妖冶而美麗。

顧言之來到床前,坐下,喊她起床了。

尤哩朦朧地睜了睜,然後又合上哼唧兩聲,不動。

顧言之憐愛地伸出手,昨天讓她疼了,小丫頭嚶嚶了好久,可是他也疼啊,兩人都是第一次,難啊。

這不,指頭還沒碰到手臂就被她睜眼吆喝住:“唔……疼……別,別碰我……”

顧言之戰兢地收回手,口氣頗為無奈:“我還沒碰到你。”

尤哩才不管呢,只知道現在很難受,不想說話浪費體力,但又怕他碰她,所以不斷重覆那句“疼,別碰我”。

聲音粗啞,像通宵一夜唱歌的成果。事實上她確實在“唱歌”,只不過是顧言之才能聽懂的歌。

“飯做好了。”顧言之不敢近身,手指在被子上徘徊。

尤哩抿了抿嘴想說“不餓”,肚子卻不配合地響起來,只好臊著臉老實承認:“餓,餓死了。”

“那我把飯端進來。”說著顧言之站起身。

尤哩喊住他說不用了,然後掀開被子,手腕撐著自己爬起來,一個動作,一個皺眉,一個吸氣。

顧言之趕緊攔腰抱起來,在懷裏掂了掂,嘲笑她像林妹妹,真嬌弱。

尤哩沒好眼瞅他,要你管。

顧言之手指來到她屁股,輕輕“揉”了一下。

啊,餵。=_=

坐到餐桌前尤哩突然拍桌子,然後小手摸著臉自言自語,原來是在念叨還沒洗臉刷牙,於是回頭喊顧言之抱她去衛生間。

又折騰了10分鐘,兩人終於坐下來吃早飯,早午飯。

吃前被逼著喝了一杯牛奶,尤哩打了一個飽嗝,舔了舔唇上的奶漬,拿起白又大的包子啃起來。

沒有葷腥,尤哩依然保持著食欲,大快朵頤地幹掉兩個包子,在拿起第三個時,停下來微微喘氣:“累死了……”

顧言之突然開口,說“動”的是他,她累什麽。

尤哩盯著他的臉說:“我是說吃飯累。”

顧言之聳肩以示無辜:“我是說做飯累。”

尤哩從鼻子哼出一聲。

顧言之剝了一顆雞蛋遞到她嘴邊,看她鼓著嘴接過去笑了笑,淡定地抽出一張餐紙擦了擦手:“我們才做了一次。”

尤哩低頭咬了一小口,聽到他講嗆到喉嚨,胡亂嚼了嚼咽下說:“一次……早知道這麽難受,一次都沒有!”

“這麽說你打算讓我和右手過一輩子?”

一輩子,右手?

尤哩楞了楞,弄懂了意思,拿著勺子用力點他:“你……你……真行。”

排除了“無恥”,“流氓”,“不要臉”等詞,貧乏的語言詞匯只剩下一個“真行”,說完發現這個詞太“歧義”,這個時候說不要太“羞恥”……

顧言之盛粥的手一怔,瞇著眼,揚了揚眉:“謝謝老婆肯定。”

——

尤哩聽說夏子兮走了,回去開始她的翻譯工作,前幾年一直在流浪,如今要好好生活了。

和她一起走的還有於海,他們之間的線似乎還沒斷,這一次會不會變成紅線,或許只有時間知道。

餘辰不時約她出來,目的只有一個,想請她回去。

尤哩無視他開出的條件,一次次堅定的拒絕,頭快搖成了撥浪鼓,還是最後一句話讓其放棄了。

她說,回去回憶你騙我嗎?

從此以後,餘辰再也沒提過這件事。

過了不久,尤哩在群裏聽說他被人追慘了,追求者是剛進公司實習的小姑娘,行為大膽,非常主動。

重要的是餘辰似乎並不討厭。

——

畢業升學意味著有一個很長的暑假,尤木輾轉了多個地方最後來到清庭,在這裏小住了兩個星期,最大的變化是尤木對顧言之的稱呼。

從“姐夫”變成了“哥”。

尤哩一頭霧水,這是什麽轉變?

兩人回她,親密的轉變。

八月,兩人請了一周假,帶著尤木和顧念飛去新疆。九天去了六個地方,起點是巴裏坤草原,沿途是火焰山,國際大巴紮,天池,喀納斯,終點選擇了五彩城。

出發前尤哩上網做了攻略,還帶上日記本準備寫游記,因為在網上看過圖片,對景色也有了大致觀感,口中的讚美之詞比比皆是。可是等真到了那兒,她便像個剛開口說話的嬰兒,只會說一個字“啊”,然後是“太美了”,或是“言之,太美了!”

顧言之搖頭,說我不美。

顧念卻拆起他的臺,說你這長相在古代絕對可以封個幾大美男。現在已經不流行雙眼皮大眼男,都流行單眼皮小眼睛的帥哥啦。

尤哩拉著她的手狂點頭,激動,七嘴八舌開始說個沒完,留下兩張臉互相對了對,然後默默轉頭欣賞景色。

住店,自然開了兩個房間,男人們一間,女人們一間。男人睡了,女人還沒睡,星星睡了,女人還沒睡。晚上出去,偶爾會碰上當地有活動,四個人會前去湊湊熱鬧。但是遇到不好的天氣,除了選擇睡覺,還有一個窩在房間的樂趣,打牌。

拿出撲克牌顧言之的眼神果然不對了,但是現在的顧念可不懼他,因為有“靠山”,趁他出去接電話的功夫,轉手將牌給了尤哩,然後委屈地說道:“嫂子,我哥不喜歡女人打牌。”

尤哩停手,擡頭,為什麽?

顧念微微聳肩,不知道。

尤哩不敢相信,睜大了眼,他還性別歧視?

顧念說有一點兒,準確說是大男子主義。

尤哩繼續猜測,是他打得不好?

顧念連連搖頭,說不,他打得極好。

尤哩吸氣,那就怪了。等顧言之回來坐下馬上湊過去,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:“你為什麽不喜歡女人打牌?”

顧言之看了看她,又去看顧念,淡淡應道:“因為無趣,並不單單指女人。”

無趣還打得極好?

尤哩嗤鼻,手裏不甚熟練地邊洗牌邊說道:“今天就讓你改變想法,看看打牌多麽有趣!”

顧言之沒有拒絕,顧念開心地左右搖擺,尤哩回了她一眼,放下牌,突然意識到一件事。

她不會打牌。

這裏的“不會”是指技術不高,而不是一竅不通,至少她還認得清牌目,知道大王小王的用法。但是玩之前必須手把手教一遍,因為她放下牌就會忘了規則。

第一輪出牌完全透明,尤哩問題一個接一個,除了很小一部分,大多數的問題很“低級”。

顧言之不想教給她,尤木嫌棄不願搭話,只有顧念不厭其煩,耐心講解,清晰,透徹。

尤哩還比較上道,一遍就行,或許是之前打下的基礎,久違的牌感回來了稍許,她聯合顧念兩輪升了三級。

小成績讓她很快忘形,馬上在下一輪中現形,對方精彩的出牌讓她們直降三級,尤哩舉著牌緩了好久,懊惱極了。

顧念不斷安慰,使她的情緒趨向平穩,之後尤哩抓了一副好牌,兩對大小王都被她抓到。原以為有了它們會穩贏,結果還是輸的一塌糊塗。

四張王攥到最後,一個也沒出去。

丟下牌尤哩捂著臉,哀嚎著“不玩了”,四個王都讓她打輸了……還玩個毛……

顧念仍不改勁頭,摟著尤哩的肩膀,說打牌也需要時間磨煉,嫂子你不經常打,輸了很正常。

尤哩悶聲問,正常嗎?

顧念回答太正常了,不是我們太弱,是他們太厲害。說著視線落在尤木身上,這小子怎麽打得這麽好?

尤木酷酷地勾了勾嘴,說了一個很感人的話——我智商高。

靜了幾秒,房間傳出一道高昂的女聲。

“別攔著我,我要揍他到天亮!”

——

回去後,上學的上學,上班的上班,個個都忙得像陀螺。只有尤哩輕松悠哉,工作閑得很,剛好有時間琢磨事。

眼看教師節就要到了,顧先生又要老一歲,歲月不饒人哦。這回尤哩玩了一把浪漫,提前三天往醫院送鮮花,然後下班趕回家做飯,早安吻和晚安吻一個不落……

生日到了,生日禮物卻還沒有買。因為實在想不出他缺什麽,所以先親手做了一個蛋糕,打算等會兒直接問他。

看著他一口口吃掉蛋糕,尤哩又幸福又滿足,內心第一次得到了充盈。想起禮物的事,開口問道:“你想要什麽禮物啊?”

顧言之放下叉子,舔了舔唇,勾著眼:“什麽都可以?”

不用說接下來又是耍流氓,尤哩臉又控制不住變紅,不能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,於是點點頭說可以。

顧言之咳了咳,看著她說:“我想……要你的戶口本。”

片會,尤哩沖進臥室拿著外套和包,將外套丟給他,然後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出走。

顧言之楞怔,呆呆地問了一句:“去哪兒?”

尤哩說:“民政局。”

“戶口本……”被她急匆匆地拉出門,他想說戶口本要回去拿嗎。

尤哩拉著他坐上電梯,伸手按下一層,接著轉過頭看他,帶點淘氣地笑了。從他給她戴上戒指那天起,這個東西就放在她的包裏,直到今天。

她擡起兩人緊扣的手拍拍腰側的包,小聲的,輕輕地說:“它在這兒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快不?因為快完結啦……親親mua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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